王国维先生的“三境界说”道尽了做学问不易，成大家更难，教育亦是如此。北京市中关村一小校长刘畅认为，“最好”的教育以“境界”为上，能将师生的心灵引向“高处”，教师、校长都需要境界。那么，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和人类文明的传承者，教育工作者的三重境界在哪里？如何实现教育“最好”的发生？我们一起来看。

北京市中关村一小校长刘畅与学生们

王国维先生在《人间词话》中说，古今之成就大事业、大学问的人，须经过三重境界：“昨夜西风凋碧树，独上高楼，望尽天涯路”，此第一境也；“衣带渐宽终不悔，为伊消得人憔悴”，此第二境也；“众里寻他千百度，蓦然回首，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”，此第三境也。

教育之路漫漫，身为一名教育工作者，亦须历经三重境界。

01

首先，有“望尽天涯路”的追求，耐得住“独上高楼”的寂寞。在教育改革发展的新形势下，北京市中关村第一小学一直坚持走改革创新之路。改革之路并不平坦，甚至会带来新的问题，那么当问题或难题出现时，是努力克服困难并坚持下去，还是半途而废、改弦易辙？对此，我们需要坚持自己的教育理想，不忘我们的教育初心，拥有一种迎难而上的勇气和锐气。

其次，有“衣带渐宽终不悔”的决心，不后悔、不退缩。教育教学像是一种理性的探险，教师不断地进行学情分析、备课、上课、听课、评课及教学反思，反复琢磨，相互切磋，不懈追求，用理性思维和理性思考去揭开教育教学活动的面纱，吃透教育教学活动的本质，把握教育教学活动的规律；学生则在教师的指导和帮助下不断拓宽自己的知识面，丰富内在的自我，增强生命的厚度和广度，并将思想的触角和行动的双手伸向远方，探索未知的世界。

可见，教育教学不是一蹴而就、一帆风顺的，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地扎实行动、一次次地精心打磨，在教学的N种可能中找寻“最好”的方法、“最好”的路径，并达到“最好”的状态；更需要所有教师全身心投入，不计得失、成败，不辞辛苦，不问回报，勇往直前，驶向理想的彼岸。

最后，有“众里寻他千百度”的坚守，终有所得、终有所悟。经历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的教育实践和思考，当我们的知识和经验达到一定程度时，我们会走向一种融会贯通、游刃有余、豁然开朗的境地，此时会发现原来的追寻和实践契合孩子的成长规律和发展需求，符合我们对教育的初始期许，体现了教育教学的真谛和规律；还会发现我们的探索、我们的所知、我们的体验其实只是冰山一角，还有更多、更广阔的空间和领域等待我们去探索。

02

从方向的确立，到过程的开展，再到结果的形成，只有历经了以上三重境界，我们的教育教学才会真正发生，才会呈现“最好”的模样，才会摘到“最好”的果子。那么，什么是“最好”的教育呢？在寻找“最好”的教育发生的过程中，我们有如下理解：

“最好”的教育尊重学生的主体地位，使其拥有对自我力量的确证和信心。“自主性”是人成长过程中的根本性力量。我们生存在怎样的时代？科技日益更迭、知识信息爆炸。如果我们希望孩子能在未来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，能自信地应对各种不确定的挑战，则需要培养孩子一以贯之的能力，让他们无论面临怎样的学习环境和职业环境，都能很好地应对。

唯有自主，个体方能自由地支配自己的意志去完成对自身和外部世界的驾驭，借此实现人的自我更新、自我超越，从而走向“最好”；唯有自主，学生方能发展完整的自我观念，拥有对自我力量的确证与主体地位的信心，理解并实践个体多样化的身份与责任，建构自身与社会乃至世界环境的关系，并作出合理的决断。

“最好”的教育以“境界”为上，能将师生的心灵引向“高处”。境界，是人所处的一种状态，“有境界自成高格”，一所学校想发展得更稳定、行走得更长远，需要一种不断引人向上的教育力量，将师生的心灵从“低处”引向“高处”。

教育需要境界。学校与其他组织机构不同，远离功利和浮躁，其根本任务在于立德树人。为此，教育不仅意味着教会学生一些基础的知识和技能，更要为学生生命的成长打下底色，唤醒学生的良知，带来内心的自由，促进精神的成长。

教师需要境界。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和人类文明的传承者。教师需要有严格要求自己、执着于教书育人、热爱教育的定力和淡泊名利的坚守。这意味着教师对自己要有所放弃，有所抛弃；而对学生、对教育要有倾其所有的付出和奉献。尤其是躬耕在基础教育的一线教师，工作任务繁重、工作压力剧增，更需要一种“境界”的引领，以帮助教师创造幸福而有意义的教育生活。

校长需要境界。校长作为一所学校的掌舵人，要处理好学校的继承与创新，要把握好教育规律，探寻学校管理之道，要带领学校不断变革、适应与创新，需要具备将一所学校引向“最好”的远见卓识和智慧才能，更需要具有对人、对事的大视野、大格局、大情怀。

从寻找教育“最好”发生过程中的“三重境界”，到以“境界”为引领的“最好”教育，“境界”是教育主体愿意生活于其中的一种“状态”，是教育行为发生的价值和意义。教育之路任重道远，对“境界”的思考和追寻，让我们拥有上下求索的意愿、耐得住寂寞的决心、超拔世俗的勇气，从而过一种“有境界”或“高境界”的教育生活。

境界为上，但境界难至。关注境界，让我们给教育留一片广阔的精神天地，让我们在脚踏实地的同时还能仰望头顶的星空。寻找教育的“最好”发生，正是我们心中的一片星空。

本文作者：刘畅  北京市中关村一小校长

文章来源：《人民教育》2019年11期-教育博览